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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    明代的各種當官途徑
多途並進,納賢才、入國子監、考科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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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浦東的「陸家嘴」,是中國最繁華的金融商業區。六百年前,還沒有陸家嘴這個地名,東流的黃浦江在此折向,形成一塊沖積地,《上海縣志》記載此地名為「洋涇」,當地人則將這種細流縱橫的灘地稱為「浜」。陸氏聚族而居的「二十四圖」,正是黃浦江急彎之處[1],昔日水患頻發的瘠地,如今已高樓林立,東方明珠、金茂大廈、上海環球金融中心、上海中心大廈皆坐落於此。

陸氏家族發跡於陸深(1477-1544),他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,文章與書法在鄉里中頗有名氣。弘治十四年(1501),陸深應鄉試,其中策論出了一道時事題:「宗室日繁,而祿入不繼。」陸深以恩義角度立說,認為皇家若無力澤被後世,應當以義斷恩,果決地裁省經費,過分的恩澤對宗室不是好事。[2]此論獲得主考官王華(1446-1522)與劉忠(1452-1523)的激賞,大讚:「此人必為天下名士。」將其評定為解元(鄉試第一)[3]。陸深所在的考區為南直隸應天府,是全國最大的鄉試考場,亦是江南英才匯聚之處,能夠考取第一,實屬不易。

拔擢陸深的主考官王華也不是一位簡單的人物,若要參加科舉考試,須先進入官學,經過考核後才有資格應試,但王華未受官學教育就直接應鄉試,這種身分稱為「充場儒士」,是相當罕見的奇才。當時有兩張試卷難分軒輊,主考官楊繼宗(1426-1488)興奮地向眾人說:「這兩位考生都非常卓越,皆有中狀元的潛能,我為朝廷得了人才感到高興!」其試卷的主人,一張是王華,另一張則是李旻(1445-1509),楊繼宗認為王華的試卷更佳,但考慮到他是個儒士,考官應當激勵具有官學背景的考生,所以將李旻改列為第一,王華屈居第二。[4]王華亦不負期望,翌年殿試高中狀元,李旻則是下一科的狀元,楊繼宗慧眼識才,可謂一語中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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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路版的國語辭典檢索「得年」,解釋就是「享年」,又補充「敬稱人死之年在三十以下者。」但沒有任何史料來源補充。檢索「享年」,解釋是人獲有的壽命,出典《文選》:「稟命不融,享年四十有二。」檢索「享壽」,解釋:「死者存活的歲數,習慣上稱卒年六十以上者為享壽,不滿六十者稱享年,三十以下者稱得年。」給了很明確的界定了,但僅說是習慣用法,也沒有史料依據。檢索「耆壽」,沒有收入。檢索「嵩壽」,解釋為高壽。

一般常見的說法:「29歲以下過世稱之得年,3059歲用享年,60歲至89歲則用享壽,90歲至99歲稱之享耆壽,100以上稱享嵩壽。」出自「臺灣殯葬資訊網」,可能也是轉引的,而非原出處,這個分界大致上是依照國語辭典中「享壽」內的解釋,再多了一些延伸用法,推測是殯葬業要製作印刷品,方便界定。

查明代專門收入墓誌銘的《國朝獻徵錄》,發現「享年」和「得年」是完全通用的,得年用在高壽的紀錄也很多,並沒有年齡區分。但是總筆數來看,得年有180筆,享年有360筆,不是因為年齡的關係,只是用享年,行文比較典雅而已。「享壽」則只有6筆,從字義上來看就是偏向高齡,史料中亦如此呈現,分別為5664668086100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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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末明初的文學家陶宗儀(1316-1369)觀察蒙古人的求雨方式,他說禱雨的蒙古人都不是方士,因此不用印令、旗劍、符圖之類的道具,簡單地拿了一盆乾淨的水,裡面放著幾枚雞蛋大小的石子,一邊念著密咒,一邊過濾石頭,不久之後就有雨了。陶宗儀覺得很奇妙,認為蒙古人的儀式可能是虛晃騙人的,精髓是那些石子,他說石子叫做「鮓答」,是動物身體裡的結石,牛、馬的最有效力。[1]

陶宗儀的觀察,也間接透露一些訊息,他正好說明了漢人的求雨儀式大多是由懂方術的道士主持。通常是由地方官迎請方士開壇作法,當然也不是每次都能應驗,陶宗儀也提到一個失敗的案例,至元二年(1336)松江地區久未下雨,官府特地請來一個相傳道術高妙的方士,結果他每天殺蛇、燕焚燒為祭,看起來相當厲害,但始終沒效果,只好羞愧地趁著半夜逃走了,當地的人還寫兩句聯譏諷這件事。[2]

殺蛇是比較少看到的,各地方士的儀式略有不同,嶺南(廣東、廣西一帶)認為龍性好色,用少女誘惑[3],誠如用女性身體誘惑的例子,祈雨不僅是用牲畜為祭,民間更有許多將身體作為犧牲品,諸如剁手、自焚等激烈手段,然而這些方式都被傳統士大夫視為邪術,官方也不容許這樣的求雨方式。雍正二年(1724),皇帝給禮部的聖諭就提到民間祈求晴雨的事,非常不合乎禮法,讓不肖的僧道得以妄行非為,皇帝說道:「如果要求雨,只要各存誠心祝禱即可,何必擺壇做法。從此以後,遵從旨意,在寺廟誦經求雨就可以了,如果私設祭壇,假借求雨的名義作法,就是妖言迷惑百姓,將其治罪。」[4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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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料介紹階段

1.梁方仲,〈評介《萬曆會計錄》〉(1935

2.徐蜀,〈明代重要經濟文獻《萬曆會計錄》〉(198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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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慎行的《人海記》裡面有一條〈弛會試禁〉:「舊制:貢士三科不第,禁會試。弘治三年始弛此禁。」我原先找不到出處,在明代初期的科舉中,並沒有看到這樣的規定。

後來在查慎行族叔查繼佐的《罪惟錄》看到了,略載:「弘治元年,閣臣劉吉聞監中一老舉人以詩嘲吉,吉恨之,奏舉人監生三科不中者,不許會試。舉人林潤請再寛一科,許之。踰年弛此例」是什麼詩則沒有說。

既然知道是劉吉的故事,再去翻《明史‧劉吉傳》,看到了原委,並不是嘲詩,是罵劉吉「老棉花」,《明史》略載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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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博客來特價的時候,購入了王汎森先生的新著《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:中國近代思想史的再思考》,發現有幾篇好像看過了,細查發現又是一本論文集。最近幾年的著作,如《權力的毛細管作用》、《中國近代思想與學術的系譜》也都是論文集。無怪乎書名主標題為《思想是生活的一種方式》,大概是想不到合適的書名,不得不為之吧。

  1. 〈從「新民」到「新人」──近代思想中的「自我」與「政治」〉,收入《中國近代思想史的轉型時代》
  2. 〈五四運動與生活世界的變化〉,收入《二十一世紀》113
  3. 〈「煩悶」的本質是什麼──近代中國的私人領域與「主義」的崛起〉,收入《思想史》1
  4. 〈主義時代」的來臨──中國近代思想史的一個關鍵發展〉,收入《東亞觀念史集刊》4
  5. 〈時間感、歷史觀、思想與社會──進化思想在近代中國〉,收入《數理人文》15
  6. 〈中國近代思想中的「未來」〉,收入《探索與爭鳴》20159
  7. 〈如果把概念想像成一個結構──晚清以來的「複合性思維」〉,收入《思想史》6
  8. 〈「儒家文化的不安定層」──對「地方的近代史」的若干思考〉,收入《近代史研究》 20156
  9. 〈人的消失?!──兼論二十世紀史學中「非個人性歷史力量」〉,新論
  10. 〈中國近代思想文化史研究的若干思考〉,收入《新史學》,144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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義大利 Ming Qing Yanjiu
http://booksandjournals.brillonline.com/content/journals/2468479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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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明代蔭襲的規範,最早見於《太祖實錄》,後來《大明會典》也將此抄錄進去。但是具體的規定只提到蔭官的職位與品秩,如正一品官子蔭五品等等。蔭官以後能不能考科舉,則沒有說,也沒看到學者有討論過。

《萬曆野獲編》紀載一則故事,首輔沈一貫(1531-1615)勸告他聰明的長子沈泰鴻道:「你為何不授蔭為中書舍人呢?屆時成為國子監生參加順天鄉試,不是好過參加競爭激烈的浙江鄉試嗎?」沈泰鴻接受了父親的建議,沒想到沈一貫竟題請將兒子蔭為尚寶司丞,從此沈氏父子反目成仇,再也不見面。

尚寶司丞為正六品,比中書舍人的從七品高了好幾個檔次。《萬曆野獲編》另一篇則紀載蔭官的升遷,提到:「中書考滿十二年,始陞三級為主事,又九年為尚寶卿,俱仍管中書事。即加至四品三品,不出局約略與璽卿等。」意即中書舍人拚了二十一年,才差不多是正五品的尚寶司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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萬曆《大明會典》是史語所有電子化的版本,所以引用的最廣泛。我查閱相關制度時,經常看到一句「洪武二十六年定」。反覆地看到這句話,讓我起了疑心,同樣的制度去查洪武朝的《諸司職掌》,會發現紀載的文字都一致,就是沒有「洪武二十六年定」這句話。

例如選官的條目,萬曆《大明會典》:「凡官員作缺,洪武二十六年定,內外官員考滿、侍親、致仕、丁憂、殘疾、極刑、考功司勳來付...」而《諸司職掌》則是:「作缺,凡內外官員考滿,侍親、致仕、丁憂、殘疾、極刑,考功司勳來付...

用電子檢索的方式查了萬曆《大明會典》,一共出現了195次「洪武二十六年定」。清人在修《明史》時,必定也參考了萬曆《大明會典》,也出現了15次「洪武二十六年定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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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末清初的私人見聞,由於事涉敏感,往往傳抄後會改個名字,或是不屬名。有時候找到一兩本稀見的書,學者們都沒引用過,還以為找到寶了,卻不是這樣。

武新立的《明清稀見史籍敘錄》提到了一本書叫做〈保桐始末方略紀〉,武氏在介紹中說這本書作者不詳,不見有刻本,還對內容做了一些考證,評價這本書記事詳盡,極富史料價值。

讀了他的介紹,我真的是很想看這珍貴的書,不過再看他寫道:「茲選錄數條如下,書前開卷即云:崇禎八年正月流賊犯桐....」我就知道他搞錯。這本書是再尋常不過的書了,就是戴名世的〈孑遺錄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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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老師從北京印了一份稀見材料回來,叫做《兩都愴見錄》,作者化名雲巢野史,全書分兩卷,分別記載北京與南京明末陷落的史料。上卷前面幾段不曾讀過,讀到第三頁便覺得似曾相識,原來是抄錄顧炎武《明季實錄》。至於下卷,則是抄錄自《播遷日記》,《播遷日記》又與另一本名叫《江南聞見錄》的書相當雷同,作者還考證不出來。晚明史籍真的是一本爛帳,到底是誰抄誰的,算都算不清。

推測這個《兩都愴見錄》應該是一本拼裝書,史料價值不高。不過上卷若干篇幅,我還是不知道出自何書,或者真的是這位雲巢野史補增的也不一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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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期刊網上讀到一篇短文,是馬良德〈在書畫家和土豪劣紳之間〉,他說:

讀馮夢龍《古今笑史》,方知華亭公乃明末著名書畫家董其昌。雖然董其昌是個讀書的種子,但他在松江華亭時,對他人的田產喜歡得說拿來就拿來。這事兒被百姓捅到海瑞那裡,被海瑞狠狠處罰了一通,把董其昌心疼得直跺腳。有縉紳出來說情,勸告海瑞說聖人不做過份的事,海瑞是何等剛烈的人呀,勃然訓斥道:「諸公豈不知海瑞非聖人耶!」

我正在找董其昌魚肉鄉民的材料,過去沒聽過這則故事,以為有材料可以用。正要找史料原文,但想一想,時間不太對,董其昌(1555-1636)跟海瑞(1514-1587)是不同時代的人,海瑞大約是隆慶三年(1569)巡撫應天,而董其昌考上進士則是萬曆十七年(1589)。換言之,在海瑞擔任巡撫時,董其昌還沒沒無聞呢。那麼這個華亭公是誰呢?我想應該是擔任過首輔的徐階(1503-1583)才對,在海瑞巡撫時,徐階也剛致仕,那時海瑞正在清算鄉紳的田土,要他們把侵蝕的田地都退還給農民,徐階在松江府的田地也受到波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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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家圖書館有一本善本書登錄的名稱叫《一席紀聞》,共有兩冊,作者不詳。我還以為找到寶了,調閱出來看,原來是一本常見的書,大失所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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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一席紀聞》是記述明末農民軍領袖李自成的事跡,其作者很簡單,第一段末就提到了,叫做顧杲,就是復社領袖顧憲成的從子。問題是這本書並不叫《一席紀聞》,因為這是一本筆記集,〈一席紀聞〉只是第一篇,第二篇叫做〈明史從闖賊各官〉。真正作者是顧公燮,這是他記錄明末清初的史事筆記,也收了幾篇顧杲的文章。這本書的書名應該是《丹午筆記》,或《消夏閑記》,只是抄本沒有目錄,國家圖書館就誤把第一篇當作書名了。但國家圖書館的這本《丹午筆記》與江蘇古籍出版社的點校版仍有些差異,或許有些條目在點校版中沒有,有空再細細比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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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聞森正夫教授有譯作出版,趕緊買了一本收藏。不曾聽過《「地域社會」視野下的明清史研究:以江南和福建為中心》的日文版,以為是新的作品。看了目錄後,發現是舊作合輯,還沒見到實書,不知道內容是否有增訂。其中部分文章過去無中譯,所以此書仍相當令人期待,當然,更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完整的《森正夫明清史論集》譯本。以下是各篇的出處:

1.民眾叛亂、社會秩序與地域社會觀點——兼論日本近四十年的明清史研究

這篇是《森正夫明清史論集》的長序,由于志嘉教授譯出後整理合併,經森正夫教授審定,發表在香港的《歷史人類學學刊》第五卷第二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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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二十六年八月,寓居江寧的董含正陪著兒子董威寶赴棘闈應試,突然看到滿天的蝗蟲,《三岡識略》記載道:「舉子才點名,忽聞空中聲勢洶湧,仰視見飛蝗蔽天,自東北來,日色為其所掩,經過之處,屋瓦層疊數寸。」並抄錄了一則當時的童謠:「蝗蟲入考場,有米也要荒。」這則童謠當然是有心人士教導孩童唱的,因為當年江南鄉試的主考官米漢雯疑似狥情受賄,中試者半為膏粱子弟,落榜的舉子舉行了激烈的抗議活動。

《三岡識略》該條目是隱喻科舉不公正,但他也隱約的透露了江南有蝗蟲似乎是一件稀見的事情,我在吳應箕的《留都見聞錄》也看到類似的話,他說:

江南蝗災甚少,萬曆丁巳曾見之。時府尹徐公救捕之,未幾輒盡。至崇禎戊寅以後,則遍江南諸郡無不有蝗,凡蝗所至之處,有同一禾苗而田畝相連,有食有不食者,不可解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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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平吳事略》的作者是著明南園嘯客「輯」,至於是輯自哪裡則沒有明說,我發現他與明末清初嘉興人王逋的《蚓庵瑣語》多有雷同。《蚓庵瑣語》常有「余」如何如何的,且又記嘉興一帶之事,應當是原作。若稍微比較一下,《蚓庵瑣語》似乎記載略詳,例如:

《蚓庵瑣語》:「六月二十六日,城破。廿一日,有鄉民十餘舟出城,至南湖。天尚未明,見燐火青青,散漫水波,彌千亙萬。眾懼,足擊船板,揮之不去,豈兵死生魂預遊波上耶?又廿三日,城外見城內天星散落如雨。」

《平吳事略》:「順治二年乙酉六月二十六日,破城。二十一日,有鄉民十餘舟出城,至南湖,天尚未明,見燐火青青,散漫水波,漲千亙萬,眾懼,揮之不去;抑兵死,生魂豫游波上耶!二十三日,城外見城內天星亂落如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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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地方都說《三岡識略》的作者董含是董其昌的孫子,但這是有問題的,因為董含的祖父並不是董其昌。葉夢珠在《閱世編》提到:「少宰之孫閬石含,以順治辛丑登進士。」少宰即是曾任吏部侍郎的的董羽宸。而董含在《三岡識略》的〈蓴鄉贅客自述〉也可作為佐證,略云:「先大父邃初公,萬曆癸未進士,歷任左副都御史,吏部左侍郎。」邃初是董羽宸的字。

那董含與董其昌是什麼關係呢?從上海圖書館的《董氏族譜》來看,兩人是不同支,應該是從曾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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